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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话了,但马上恢复了孩童式的狡黠,“我一定弄错了,瓦莲卡怕是被妈妈卖掉了,换了个从埃及贩卖来的黑姑娘。妈妈给你起了什么名字?要不然,我就叫你尼格罗卡娅如何?”

瓦莲卡愣了好一阵子,才尖叫一声,扑过来把我死死搂住,那一对铁棍般的手臂几乎要把我勒成两截了,“托利奇卡啊!”

她的柔软的嘴唇在我的两颊、唇上、额上、下巴上雨点般胡乱亲吻了很多下,我又从那汗淋淋的胸口中嗅到了熟悉的麝香体味。

“在外面过了三年,你的小嘴更厉害了,”

她用能直接将长钉按进木椽裡的手指头狠狠揪了一下我的屁股肉,我痛得叫起来。

“夫人说你中午就来,你整个下午藏哪裡去啦?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

她右手粗鲁地揪着我的衬衣领子晃了晃,左手把萨拉凡的肩带拉上肩头,“像这样不声不响地杵在我后面,看见我的光膀子很高兴吧,幸亏我耳朵尖,要不然,今天这么热——”

她狡黠地一笑,绿眼睛眯成了两道小月牙,“我差点就要脱成光屁股干活啦!”

从瓦莲卡上身和双腿那均匀黝黑的肤色来看,在这座只有两个女人的宅子裡,瓦莲卡的确经常在热天赤身干活,那情景想必很美。

“噁——你身上的气味,”

瓦莲卡突然皱起眉头,把我推开,“简直像在牲口圈裡睡了一个月,对于一位少爷来说太糟糕啦!夫人肯定不会让你这个样子去餐厅的。”

我回答自己正想去澡堂,于是瓦莲卡依然像对待一个八岁小男孩那样直接在原地,在花园裡,就三两下把我扒得精光。

衣服扔进工具棚下盛炉灰水的大锅裡。

我捂着羞处跑进澡堂,瓦莲卡从水渠裡打来水,用半个葫芦舀着替我冲洗,仔仔细细在我的全身上下搓着。

“小少爷长得结实啦,肩膀宽了,胳膊腿有劲儿了,”

她揉着我那健康少年特有的修长、结实的身子,向对待一个婴儿一样清理着我耳后、脖子等髒兮兮的缝隙,甚至让我趴在木凳上,掰开我的两瓣屁股,细细把肛门冲洗乾淨,又把我翻过来,噼开我的双腿,用清水淋浇会阴,我的下身触电般挺了起来,瓦莲卡笑呵呵的用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哟,小山雀伸直脖子啦,啊呀呀,红红的小嘴嘴张得老大,”

她翻开包皮,用水冲洗乾淨,“山雀长得可不小啦,怎么还没有长出羽毛呢?”

她迸发出爽朗清脆的大笑,使劲捋了捋光熘熘的“山雀脖子”,又把我的腹股沟,肚脐眼搓洗乾淨。

我被这只灵巧有力的手抚弄得浑身舒坦,脸上泛起了红晕,伸出一隻胳膊来扯住她的裙摆。

“我最最亲爱的瓦莲卡,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脱了衣服和我一起洗呢?

你的萨拉凡都快湿透了,浑身的气味和我差不了多少啦。”

“我还要做饭呢,少爷。”

瓦莲卡一贯等惊飞打穀场上雀鸟群的大嗓门突然压低,显得拘束了,“家裡的日子越过越差,夏天,除了这身萨拉凡,我就没别的衣服了。”

她把湿漉漉的裙摆卷起来掖在腰上,两条健美的褐色大腿几乎露到了根部,像是明白我希望多看看她美妙的身体似的。

“你在这裡舒服一下,我去帮你把乾淨衣服拿来。”

瓦莲卡离开后,我懒洋洋地裸身坐在木凳上心满意足地蹬蹬腿,欣赏自己修长优美小腿和白皙结实的大腿,两手慢慢抚摸细腰身和已经变得宽阔厚实前胸,又端详了一番虽然依然像小孩子光洁无毛,但是大小已经得到瓦莲卡称讚的“小山雀”。

最后用红润的手指把如金色波浪般漂亮的长髮梳理整齐后。

瓦莲卡拿着好几套家裡存的换洗衣服来了,可惜这些衣服还是我十岁时穿的,完全不和我在三年间勐长的个头,儿童式的亚麻短裤根部穿不进去,衬衣的两襟也拢不到一起。

“少爷,你您自己带了别的衣服吗?”

虽然这种窘境与瓦莲卡完全没有关係,但她还是难为情地垂下绿眼睛,黝黑的脸颊羞红了,神态好像一隻撕坏了主人沙发的猫。

“是我没有想周全,”

我搔搔脑袋,“安托什卡的马车装不下太多行李,为了轻装上路,就穿了一套衣服回来,其馀的都送给圣彼德堡的教会济贫院了——难道要我赤身露体地去用晚餐吗?妈妈一定会杀了我的。”

瓦莲卡想了一会儿,“那今天晚上就别去吧,我就告诉夫人说你太累了,还没有睡醒。你换下来的衣服晚上就能洗好,明天就干了。”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瓦莲卡走在在前面望风,我弓着光身子、踮着赤脚跟着,幸而已近黄昏,破败家宅的走廊裡已经暗的看不清东西了。

直到我的卧房,母亲也没有发现我。

我舒舒服服地鑽进被单。

过了一个多小时,瓦莲卡给我送来了香喷喷的烤松鸡,拌葵花籽油土豆泥和一大杯琥珀色的克瓦斯。

我大口大口地吞咽,清泪从眼角溢出来——客居省城,在黑麵包和行军床的陪伴下过了三年苦行僧式的生活之后,终于又尝到了瓦莲卡的手艺,睡到了柔软熟悉的床铺裡。

这天堂般的滋味,纵然是用换取圣彼德堡医学院的博士学位来换,我也是依依难舍的啊。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洗淨晾乾的中学生制服已经搁在了床头柜上。

我穿上衣服,下楼到了餐厅,桌上已经备下亮闪闪的银餐具和热乎乎的早餐。

永远不知疲倦的瓦莲卡在干完这些活之后,也许是出门到庄田裡去了,整个宅子裡都找不到她。

过了大约一刻钟,母亲走慢慢下楼。

今天她换了一件澹蓝色晨衣,身姿依旧纤弱,但精神比昨日好了很多。

我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搂着她说了很多孩子气的甜言娇语。

母亲被逗得很开心。

然后我们坐下用餐。

“果酱是瓦莲卡用田垄两边野生的覆盆子做的,”

母亲用苍白的修长手指拿着银餐刀,从小高脚盏裡挑起紫色的果酱,在的麵包上涂抹。

“为了从阿尔拉•科尔涅芙娜家的两头瘦奶牛身上挤奶,她还和他的闺女吵了一架。多亏了瓦莲卡,否则我们可能早就陷于日复一日啃食黑麵包的境遇了。”

我抬起头,发现母亲的一对蓝眸圆睁着,因含满泪水而出奇清亮透明,缺少血色的小巧嘴唇有意翘着,极力显出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深沉的哀愁是掩不住的。

“村子裡的收益不好,我是知道的。”

“上帝遗忘了为普裡鲁契诺播散恩泽,”

母亲的声音开始发抖:“这几年连年徵兵,村裡的男人们在土耳其人和鞑靼人的弯刀下丧生,妇孺们干不动重活,劳累生病,生活潦倒,在饥寒下又愈加虚弱。村裡几乎收不上来什么产出了。人人都在挣扎度日,而我怎么忍心夺取这些可怜家庭的口粮呢?”

母亲的诉苦蓦地激起了我的满腔热情,我挺起胸膛说:“我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妈妈。上帝作证,我要振兴普裡鲁契诺,完成父亲未了的愿望。”

“无论怎样的雄心壮志,都要有钱才能实现,托利奇卡。然而这正是我们所缺乏的。”

母亲放下餐具,蓝眼睛望向我,脸上焕发出光彩,语气变得认真,“这几天我一直在筹画把村南森林裡的那片新垦地卖给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

“那个格裡戈裡?”

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就是曾经服侍过祖父的那个老格裡戈裡,绰号叫‘公牛’的,十年前你已故的父亲给他发了自由证,给他起了个姓氏‘贝科夫’。其实新垦地就是当年他本人带着儿子瓦季姆开垦的,离他现在的田地又很近,他很早就想要了。我依稀听说过当年有个有口皆碑的大力士格裡戈裡,如今他居然能置办田产了?“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现在致富了?”

我问道。

“他们父子俩都是干活的好手,你还记得吧?上帝保佑,他们带着沙皇陛下的奖赏,从战场上毫髮无损的回来了。格裡戈裡的妻子菲奥克拉做得一手好针线。现在瓦季姆已经娶妻生子,家裡的长女阿娜斯塔西娅也快要嫁人了,幼子伊戈尔和幼女叶芙多尼娅也都十几岁了。他的家裡人丁兴旺,家业蒸蒸日上。”

母亲带着豔羡的神色描述着,“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愿意出七百卢布买地。有了这笔钱,我们能好好修缮灌溉管道,乾燥棚,多买几头牲畜,让普裡鲁契诺重新富饶起来。如果你也同意,今天,他的儿子伊戈尔会带你去看看那块地。你还记得小伊戈鲁什卡吧?”

我们刚刚谈到这个名字,一个黑头发的机灵男孩就在门厅裡出现了。

“早安,博布罗夫斯基夫人,”

他欠身问好,突然发现了我。

他愣了片刻,结结巴巴地加上一句“——还有博布罗夫斯基少爷。”

“今天看上去体面得很哪,伊戈鲁什卡!”

我跳下椅子,跑过去在他厚实的胸脯上捶了一拳。

他又不知所措了片刻,但很快就和我打闹起来。

没过一刻钟,我戴上中学生制帽,穿上靴子,图凉快只穿了衬衣,按照母亲的吩咐,跟着伊戈鲁什卡踏上了去格裡戈裡家的路。

伊戈鲁什卡与我同岁,连同小我们两岁的妹妹杜尼娅,都是我童年最亲密的玩伴之。

今天伊戈鲁什卡的穿戴其实很普通,甚至有点滑稽,一件下摆几乎拖到膝盖上方的亚麻衬衣大得不合身,明显是哥哥瓦季姆穿过的,一条穿旧的齐膝短裤倒是他自己的,尺寸却嫌小,从衣摆下方仅仅露出半寸,一双宽大的赤脚上沾满尘土。

不过这对他已经算是很体面了,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伊戈鲁什卡几乎没有穿过任何衣服——早年的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家一贫如洗,似乎就没打算花钱为年幼的孩子治装。

那时的普裡鲁契诺,每年四月,当大地的封冻完全被暖融融的南风消解,土地的颜色变深,小溪的流淌声逐渐清晰可闻时。

某一天大家就会发现田埂上冒出了一个光熘熘的小男孩,有时手裡还牵着一个同样一丝不挂,尚在蹒跚学步的小女孩,踩着刚刚萌出的新绿嫩芽蹦蹦跳跳——那就是格裡戈裡家的伊戈鲁什卡和他的妹妹杜尼娅。

虽然尚且春寒料峭,早间冷冽的晨风不时让翻耕土地的农民裹紧皮袍,但这两个天生浑身火热的孩子却完全不以为意,他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把在漫长冬季的室内中捂得白花花的身子完全暴露给清新湿润的春风、清澈冰凉的溪水和暖意融融的阳光,向两隻小兽一样叫嚷除了表达纯然的欣快之外毫无意义的尖啸,一声接着一声。

当我穿着暖和的羔羊皮小坎肩,和瓦莲卡一起出门踏青时,经常会看见黑油油的新翻土地中央,四瓣儿显眼的小白屁股晃来晃去。

瓦莲卡相当喜欢这对同她一样野性十足的兄妹。

她走过去,伸出两隻有力的胳膊,把正在四处乱跑,将刚刚迁徙来的一群群鶺鴒惊吓得四处飞窜的两个孩子的揪过来。

细细把他俩白嫩嫩、热乎乎的肉蛋身子摸了个遍,将他们满身的泥土粒儿搓乾淨。

“哎呀哎呀,真是暖和地烫手呢,托利亚,快把手伸过来……”

托利亚拽过我的两隻凉手,一下子分别塞进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的胯下,他俩同时一个激灵把腿夹得紧紧的,我的两隻手便在滑熘熘、暖烘烘的股间捂热了。

有时瓦莲卡坐在一棵树桩上,把咯咯笑个不停的杜尼娅搁在膝头,分开小姑娘的肉乎乎的两条小腿,仔细看看当中那条粉嫩的缝隙,“真是的,光着屁股就在泥地上随便坐,髒东西都鑽到屁股眼和小缝缝裡去啦。”

把兄妹俩弄乾淨之后,瓦莲卡会允许我这个家裡的小少爷和这两个农家野孩子一起疯玩。

到春意盎然的四月末,在阳光灿烂的午后,瓦莲卡甚至允许我脱掉呢外套和衬衣,和兄妹俩一起光熘熘地下到冰凉的浅溪裡相互泼水打闹。

五月份丰沛的雨水伴随着剧烈的电闪雷鸣来临了,当我躺在母亲香软的怀裡来瑟瑟发抖,躲避自天空惊吓时,往往在雷声的间隙听到屋外的田野裡远远传来的儿童嬉闹声。

等到云收雨住,母亲给我穿上高筒靴,带我乘车外出呼吸雨后的湿润空气,往往会看到刺破云层的阳光映在两条纠缠在一起,在烂泥地裡扭来扭曲的小身子身上。

当母亲为之侧目,尚未弄清那是什么种类的生物时,两个强壮过人,被雨淋得透湿的庄稼汉走过来,手握农具,其中的一个小伙子还拎着一个木桶,那就是在刚刚在雨中掘开田垄,排干积水的老格裡戈裡和他的长子瓦季姆。

“对不住了,夫人,少爷,”

一脸黑色大鬍子的格裡戈裡一手扶着铁镐,一手摘下破草帽举在胸口处,“家裡的两个野东西怕是把您吓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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