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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这事，我以前和若陀在一起时考虑过。
大家都是长生种，万一哪天感情淡去，不复激情，在一起就是长久的消磨彼此过往的情分，与其到最后镜破钗分，不如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但摩拉克斯不一样，他是个铁憨憨。
认定了一件事，他就坚持不懈锲而不舍，那一脸的郑重和不明所以的追求，完全让所有围观仙人啧啧称奇，就连当年拉皮条的天权星，重孙都要下崽了，摩拉克斯还在积极与我寻求共同话题。
甚至在蒙德边界插秧的魈都抽空回来围观，还给我带来了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之前偶然路过，发现帝君正在筑巢。”向来垮这一张小猫批脸的魈，此刻竟少见的带着几分纠结，吞吞吐吐的说：“帝君此举，定然是前思后虑后，下定的决心。”
我努力思考他想表达的意思。
“摩拉克斯他来真的？？？”
在一旁的伐难两眼放光，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东西。
充当提亲媒婆的弥怒，在伐难的撺掇下，慢慢踱步来我身边，仔细斟酌着用词，对我说道：“真君此前有过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不想这么快就来第二春，我们也理解，只是真君尚且年轻，有个把个追求者也正常，顺从自然，想接受就接受，想拒绝就拒绝，帝君总是等得起的。”
我毛骨悚然震惊到：“什么拒绝他他还等着？”
10
“然后呢然后呢？”派蒙真的很好奇，完全没注意到钟离喝茶的手，微微颤抖。
空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派蒙不知细节的追问，他默默看着已经喝了五壶茶的钟离，觉得这人好像也没怎么掩饰过。
我埋头修理他们的小船发动机，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古怪的气氛。
“然后？然后就被坚持了不知道多久的摩拉克斯叼回家了。”
11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帝君求爱记，终于落下帷幕。
一时间市井流传着各式各样的帝君先婚后爱的民俗小说，当年的天权星不知道多少代世孙，眼含热泪，回家烧香。
“先祖！你磕的cp终于在一起了！”
我承认，我松口答应摩拉克斯，确实是我心动了，一个样样优秀模样出众的人，百年不变风雨无阻的追求我，我又不是个石头我当然会被撬开心房。
于是在感情这一方面上的涉世未深，最终没能看出摩拉克斯的真心。
他不过是出于世俗中，男人总要有对象的形势驱使下，寻找着自己伴侣，他模仿人类学习人类，却根本不理解人类此举的意义。
长年累月下的学习，他也只会市井上观摩到的那几样，而我也在渐渐的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摩拉克斯，是个不懂人心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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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说话本，都写错了。
先婚后爱的，不是摩拉克斯，是我。
13
摩拉克斯是捂不热的石像，他端坐庙堂之上，好似在意又好似不在意的爱着你，也爱着他的子民。
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歇斯底里的恳求他，恳求他回首爱怜我。
他不明白不理解，我也不明白。
与其说是两人的爱巢，不如说是我一个人的空房，他只会在发情期到来时，回到空房里，与我坦诚相见。
平日里偶尔相见，他都一如既往的颔首致礼，宛如初见。
我只有一个人的走在这条未知的人生道路上，被时间裹挟着前进，他们都会微笑的看着我祝福我，可也只有我知道，我困在了我的空房里，走不出去。
摩拉克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常人眼中帝君夫妇恩爱非凡，不过是他偶尔向我投来的一瞥。
归终死前，倒好像看出来了一些，她恳求走前，希望和我再见一面。
被魔神遗怨污染的归终，为了不使身上的魔神残渣蔓延开来，她搬去了层岩巨渊。
我见到她时，她瘦骨伶仃；她见到我时，我满脸麻木。
“我不知你与摩拉克斯之间发生了什么，若是难受，就不要折磨自己了。”
她拉着我的手，宽慰着我。
“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着的，如果你不快乐，就不要再继续了。”
14
和平离婚，选在我与摩拉克斯契约终止的那一天，我终于自由的离开了港口，去往了我醒来时的那片土地，再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我好似灵魂离体一样，感觉我不是我，飘飘荡荡的挂在自己的身躯上，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样貌，我也不是龙，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我知道我病了，可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对我的病束手无措，只有睡觉，才会好好的，不会漫无目的的乱走。
最大的问题是，我年轻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想的很重要，是若陀给了我莫大的自信，而后被摩拉克斯不在意伤得体无完肤。
他总会带着我不敢直视的目光看着我，在他的眼里，我所有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他总是那副无情无爱的模样，让我像是面对岩神像。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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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不合就离婚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长时间的冷漠被我总结为一句，没有过多细说我和摩拉克斯的婚姻。
派蒙明显想要再问，追求细节，情商正常的空捂住了派蒙的嘴，微笑着说道：“派蒙，我在万民堂定了一碗醪糟汤圆，你帮我拿过来好吗？”
派蒙：“！好我这就去！”
我捞起我的袖子，看了看被机油染脏的裙摆，低声叹气。
空担心的询问：“怎么了真君，是发动机哪里有问题吗？”
本该拿了收音机就走的某位客卿，给自己续上了第八壶茶，死活不肯挪窝，
我合上船的引擎盖，坐回了石椅。
“倒也不是，你的船我已经修好了，只是不小心沾了机油，味道太大了，一会不太好孵蛋。”
“？！”
“你那什么表情啊，我和摩拉克斯好歹也是夫妻，有过成年人的快乐生活，离婚过后虽然我去睡觉了，但是我也是被下蛋给闹醒的，不然你怎么可能看见我在山顶上吹风啊。”
客卿先生放下他一直续杯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就是·······”
“空！我带着醪糟汤圆回来了！”
隐约猜到客卿是谁的空，一巴掌糊上了急速飞来的派蒙，尬笑着收回船，慢慢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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